2022年9月20日19:00-21:30，云南省民族研究所（民族学与历史学学院）“博雅读书会”（第十五期）在民族博物馆B201会议室举行。

本期读书会的分享书目为美国著名中国明清及近代社会史学家宋怡明（Michael A.Szonyi）著《被统治的艺术：中华帝国晚期的日常政治》（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9年，钟逸明译）和美国著名中国史专家欧文·拉铁摩尔（Owen Lattimore，1900—1989）著《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0年，唐晓峰译），领读人分别为2022级民族学博士生赵若愚、王清丽。与谈嘉宾分别为刘波博士和王舫博士。

赵若愚同学

第一阶段，报告人赵若愚主要从成书背景、主要内容来介绍和梳理《被统治的艺术》并进行解读。他指出，从书的创作思想来看，该作虽以国家军事制度为研究的基础，但视角、关注对象与所用材料却与军事史的著作相异。首先，作者关注的是国家军事制度对普通百姓生活的塑造以及对社会产生的影响，以此作为研究路径，在使用的材料上不再以官方文献和图书馆资料为主，而是以作者多年田野收集到的家谱、地方志和口述史为代表的第一手资料。从这些资料中，宋怡明聚焦了普通百姓面对国家政策时的反应模式以及由此衍生的行为策略，这些策略的使用会造成国家的反应——政策的修改。宋怡明将这样的过程描述为一种“政治互动”并提出这对于百姓而言是一种“日常政治”。在该作的第一部分中，他总结出在面对兵役问题时，明朝百姓常用的三种策略——“集中”“轮替”与“补偿”，宋怡明认为这三种策略的产生是基于远徙服役的危险性、不确定性而出现的。这样的策略随着时间的流动，也促成了宗族与个人围绕着双方利益而形成的新型社会关系。在第二部分，他将视角从宗族/乡村转向了军士/卫所，展现出他们实际生活情况——倭寇与走私活动猖獗，以及在面对这些情况时军士所作出的策略调整——他们利用自己靠近国家机构的优势间接帮助或直接参与了走私行动以牟取利益。而在戍卫的职责之外，军士还需要面对异域环境。国家政策的目的是促进军士对故土的“解域化”，由此卫所军士们创办卫学、带来家乡信仰、与本地人结亲等方式逐步适应并融入当地生活，这个过程被称为“再域化”。在这一过程中，他们的策略也对当地产生影响，形成了新的地方风俗文化并延续至今。在第三部分中，作者重点介绍了军屯制度并从经济学中引用“制度套利”理论来论述屯军如何利用国家把握军田的政策来使自己在不同身份的转换中获利，以及当地百姓在面对屯田制度时又是如何利用制度漏洞来为自己牟利的。而卫所与屯田制度以及由此产生的“制度套利”的影响直至明朝灭亡，卫所制度消失也没有散去，继续影响着百姓们的生活，塑造着当地的社会文化。作者通过对国家/百姓双方的不断互动来说明，在百姓接受统治的行为光谱中，并非只有彻底顺从与起义反抗两种极端情况。实际情况是在两端之间，普通百姓不断使用策略规避、适应甚至利用政策，而他们的所作所为正是“被统治的艺术”。

之后赵若愚也提出了诸如“卫所的空间差异是否会引起百姓截然不同的策略”、“百姓之上的国家非正式代理人一层又有着怎样不同的互动策略”等问题。并且与同学们一起进行了有关问题的热烈探讨。

王清丽同学

本期第二个领读人王清丽与大家一起分享了拉铁摩尔的主要代表作《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主要从三个方面与大家一起进行了分享探讨。首先，报告人向大家介绍了拉铁摩尔的生平、主要著作，简要概述了《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的框架以及“长城的历史地理、传说时代与早期历史时代、列国时代、帝国时代”四个部分的主要内容，并重点就“双边疆”、“蓄水池”、“储存地”、“共生互补”关系等重要概念及自己的思考进行了分享。随后，总结提出了拉铁摩尔《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六个方面的主要学术价值：一是引起了学界对边疆的重视；二是厘清了边疆的复杂性；三是提出了中国历史发展的周期循环性；四是提出了边疆的不稳定性；五是形成了西方汉学研究的“边疆范式”；六是提出了“复线”历史观，开启了文化多元主义的边疆理论研究，把国家的“政治边疆”与“文化边疆”区别开来，认识到边疆开发中不可忽视少数民族的主体性功能。同时，“共生互补”关系的提出对于丰富中国民族关系理论，研究中国民族关系提供了一种新视角。报告人认为拉铁摩尔对于中国历史内在动力的变迁过于强调内陆边疆因素，对内地社会复杂性的分析和认识不够。同时，对边疆的经济形态着力较多，而对游牧社会和内地农业社会的文化思想研究则触及不多，影响了其研究的深度。最后提出了“为什么汉族没有永久性地成功移民至长城之外”、“拉铁摩尔一直都在讨论中国北方的边疆，为什么没说西南的边疆”、“拉铁摩尔认为汉文化的扩张在北方是有极限的，往南的发展是没有界限的？”等问题与大家进行了探讨交流。赵若愚认为探讨汉文化扩张的前提应首先界定清楚“汉文化”的涵义，只有界定清楚了才有探讨的意义和价值，并就拉铁摩尔有关“西藏”部分内容谈了自己的理解。

刘波博士

王舫博士

最后，王舫老师在点评中指出，每一位博士生都应该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学习过程中要有自己的新发现、新观点、新结论，这是博士生必备的一项基本素质。在认真看书和思考的基础上，尽力呈现一本书的逻辑、框架等，带着新的、有自己思考的东西来与大家分享。同时每位博士生要在广博的专业知识谱系中找准自己的位置，在学习过程中把自己的研究方向作为重点，有意识地强化这方面的知识积淀，综合自己的博士论文选题意向，有针对性地做好读书笔记及论文写作的素材收集工作，以便为写好博士论文、做出科研成果、顺利完成学业打好基础。

同学与老师们展开热烈的交流与讨论。第十一期“博雅读书会”圆满结束。

文稿||赵若愚 王清丽 陈念念

图片||景锋刚

审核|| 王舫 黄彩文 马永红